屁股一脚,“我就知道是让你卖了。”
整整一上午,几个人逛着街,张辰话不多,但是有杨啸远这个气氛组在,倒是一直没出现尴尬的冷场。
刘佳佳眼见张辰一直兴趣泛泛,心里想着该怎么拉近关系,眼神不经意瞥一眼,立刻就亮起来,冲不远处挥了挥手,“唐健!”
不远处,人群里有五六个男生看了过来。一群人正中心,是一个戴着白色棒球帽的男生。
刘佳佳小跑着过去打招呼。
杨啸远在张辰旁边儿压低了声音:“我和你说,这几个都是厉害人物。那边儿那个戴着棒球帽的叫唐健,应该是高二463班的,据说家里是做地产的,进校那年,给学校捐了一图书馆。”
杨啸远在旁边儿絮絮叨叨,张辰心里倒没什么起伏。
在前世,学校里也不乏这种所谓的风云人物,说起来无非也就是这么几件事:他爸是谁,家里是什么情况,往日里和学生甚至老师发生冲突的时候,有过什么战绩。
但是最后,绝大多数人和这些所谓的二世祖风云人物没什么交集,即便是上学时期好像时刻跟在这些人身后的群体,也都成了过路人。
走过那个阶段以后,再回想起来当时上学很多学生对他们的盲目崇拜或者惧怕,好像一切情绪都没有什么意义。
想到这儿,张辰自嘲一笑,用自己前世社会经验和阅历,来面对和揣摩这些十几岁的少年,其实大可不必。
既然自己现在在这个圈子,就总要让自己的心态和他们更贴近一点儿,这样才算是生活。
更何况,谁人不曾是少年呢?
“喏。我们班的男生,那个,就那个穿白衬衫的,叫张辰。你应该知道的,就是最近特火的校草。听说现在市里其他高中也有不少人认识他。”
唐健听着刘佳佳的话,远远看了张辰一眼,“校草啊,呵呵,挺好。”
他和刘佳佳从小就认识。
这个城市从某个程度上说,圈子其实不大,到了他们上一辈这个层次的人本来就不多,同龄人玩得到一起的就更少了。
而且唐健不得不承认,面前这个漂漂亮亮的女生,他一直都很有好感。
唐健瞥一眼张辰,问:“你们这是打算去哪儿?”
刘佳佳大大方方,对自己这个发小也没什么隐瞒,“还没定,反正先逛着呗。这边艺术中心这么大,总有能玩儿的地方。最主要是想和我们班那位校草,多聊聊天儿。”
唐健呵呵一笑,“挺好。这样吧,要不咱们拼个局。你问一下你那几位同学,愿不愿意去台球厅坐一会儿?那边能玩儿的项目也挺多。”
这恰巧应了刘佳佳的意,当然不会拒绝,“等着!我去问问!”
刘佳佳前脚一走,一个男生对唐健说,“唐健,看刘佳佳的样子,挺喜欢那个张辰啊。”
他这是看出了唐健的心思,故意添一把火。十六七岁的年纪,该有的心思和弯弯绕绕,已经初露头角。
唐健没说话,只是看着刘佳佳正在那个叫张辰的男生身边有说有笑。其他的不说,那个男生,确实有一副好长相。
张辰其实也早就注意到了唐健,心里不由得有点儿疑惑,不太明白唐健眉宇里的那股子不加掩饰的反感是哪儿来的,自己初来乍到,应该不至于平白得罪他。
“嘿!”刘佳佳伸手在张辰眼前挥了挥,“唐健他们说,要不一块儿去打打台球?”
“好啊!我有个外号就叫文锦第一球神!”杨啸远摩拳擦掌,回头又冲张辰说,“辰哥,会不会打?不会也没事,一会儿我教你。”
啪!随着最后一颗球被打进去,宣告杨啸远第三局也输得彻彻底底。
号称文锦第一球神的杨啸远出师不利,刚来台球厅就被打得落花流水。
刘佳佳和几个女生已经不忍心看下去了,有个女生嘟嘟囔囔,“不是说文锦第一球神吗?”
张辰看着杨啸远垂头丧气地走回来,也觉得好笑,“三局台球一共都没进十颗球,怎么敢说自己是文锦第一球神?”
杨啸远捂着脸,罕见地感觉丢人,“我本来以为他们也是菜鸡,谁知道是这个水准。”
刘佳佳听见这句话,忍不住回了一句,“你有没有想过,其实他们打得也不怎么样,只是你菜得太有水准。”
张辰对杨啸远这句话深表同意。
对手的水准确实也只是一般,进球基本上除了偶尔的运气爆棚,就只遵循两个要点:一个是大力出奇迹,一个是角度较小,距离袋口较近的球。
不远处,唐健几个人连赢三局,也不知道互相聊了什么,瞧着张辰他们这边儿哈哈大笑。
隔了一两分钟,一个穿着小皮夹的男生走过来,“佳佳。怎么样,你这两个同学,还行吗?”
刚才就是他赢了杨啸远。
刘佳佳切了一声,“胡轩,我觉得你和杨啸远刚才是菜鸡互啄,打得都不怎么样。”
名叫胡轩的男生笑笑,“我确实打得不算好,但是你这俩朋友也太差劲了。”
有意无意的,一句话把张辰也捎了进去,刘佳佳顿时不太乐意,瞪了胡轩一眼。
胡轩耸着肩膀摊了摊手,转过身冲着杨啸远说:“还来吗?要不再来几局,一雪前耻给学妹们看看?”
张辰对这类型事件当然没什么兴趣,“我就不了,不太会。”
杨啸远知道技不如人,也没吭声。
胡轩回头冲刘佳佳玩笑似地说:“你这俩朋友可不太行啊,打不打得过是一回事,敢不敢打又是另一回事。和女生出来玩,怎么一点儿胆子都没有?”
张辰当然不会被这种中二的话激到,但是杨啸远又忍不住了,“再来一局!”
台球撞击声一响,第四局球开了。
这时候,围过来的人明显比刚才多了不少,已经有二三十个。
这个地方的高中生本来就多,大多数人都认识唐健,再加上张辰最近的校草事件愈演愈烈,当然有不少人过来瞧瞧。
一场球打了约莫四五分钟。
张辰瞧着桌面上的局势,杨啸远的花色球还有七颗,对手已经只剩下四颗。不出意外的话,这一场眼看着又要输了。
不远处唐健一群人笑了几声,不加掩饰。虽然没有说话,但是嘲讽意味就像纸杯里隔夜的茶水,连茶垢都爬上杯沿,一清二楚。
刘佳佳又瞪他们一眼,做了个闭嘴的表情。回头忐忑地看着张辰,心里有点儿后悔组这个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