书桌上的两对白烛，将一方小天地照耀的如同白昼，盖聂穿着早先忘机备下的衣服坐在书桌前，“嘎吱”推门声，一个小的影现在他前，乌黑的长发带着汽柔顺的披在女孩肩上，她的肤在烛火的照耀下如羊脂般光柔亮。

盖聂之前不说，是还存了防备的心思，现在完全没有了，他笑笑，“师妹不是想知外面的事吗？”又巡视四周，发现没有多余的椅，忘机也发现了这个事实，她想了想，“我就坐在桌上吧。”

忘机本来想反驳他，自己才十一岁，不算作女，但是这样好像就变成邀请盖聂了，便没有开。

忘机轻咳一声，指着写满字的竹简，“师哥，你想从哪一个国家的文字开始？”又察觉自己失言，盖聂并不认识竹简上的字又何谈选择呢？立刻转移话题，“师哥是哪国人？我们先从你本国的文字开始吧？”

坐在桌上的忘机，正好能与盖聂四目相接，盖聂平静的娓娓来，“我是四月初七生的，生在魏国的一个小村，我爹是村里小有名气的剑师，六岁那年，安僖王要攻打卫国，我爹便被制召伍，只剩我娘带着我。”

忘机安静地看着盖聂动作，“不用那么麻烦，我用内力蒸一下就好了。”虽然这么说着，她却没有选择真的这么，而是半眯着睛享受着盖聂细心的照顾，这觉有新奇，她却不讨厌，或许是因为活了两辈，也没有人这么细心的对她类似的事。

“我怕你久等，就过来了，没来得及蒸发。”忘机乖乖地解释。

盖聂一本正经地，“可是明天师傅就要教我们了，不如，从今天就开始学吧？还有，你不是想听我给你讲外面的世界吗？”

孩，眉都快皱到一起，还不自知，她表情纠结，可异常，盖聂表面上不动声，实则内里他笑意本止不住。

“好吧，为了方便教你，我想问师哥一些问题。”忘机抬，“最好早一告诉我答案，不然师傅给的内功心法都看不懂，会耽误你修炼的。”

“我知的。”盖聂柔声，看着一脸认真的忘机，忍不住摸了摸她的，被女孩瞪了一，才收回了手。

盖聂并没有立刻伸手将忘机抱到桌上，而是拿了一个净的垫，先垫在桌上，才将忘机抱了上去，“桌上凉。”

忘机一听，好像是这个理，“那我们先各自清漱，一会儿——”盖聂接过话，“去我的房间吧，虽然我娘过世的早，也教过我不能随意女的闺房。”

盖聂皱着眉，“怎么发都不一？”说着便从一旁了一张帕，拉着忘机到旁，仔仔细细地一缕一缕拭着。

忘机，“虽然不必为了生存发愁，但是学习并不轻松到哪里去，我这些年的时间都在上面了，师哥可要好心里准备。”

这个毅的少年能以稚龄在战火纷飞的世与鬼谷的考验中活下来，他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和怜悯，而是值得所有人尊敬。

“连年战争，魏国的税赋劳役严苛，她没活几年便撒手而去，我没有别的亲人，所以县尹以无人耕的理由，收走了家中的田亩。之后，我便一个人在山中以打猎为生。没过两年，魏国又要兵攻燕，我那时十五岁，到了要被制征兵的年龄。我不想替魏国征战，一个人向东逃到了相对安稳的齐国。”盖聂略过了所有的艰辛，轻描淡写的像个旁观者一样讲述，“师傅说，他其实暗地里考了我很久很久，我都活下来了，他就带我来了鬼谷。”

忘机突然很想靠近前的少年，虽然最后她没有，但也难得的关心与安，“以后，师哥就不是一个人了。”

盖聂并不怀疑忘机会没有能力教他，她言行成熟，熟练掌握七国文字语言，恐怕会的远远不止这些，让人惊叹她的机聪慧。

他的动作自然而然，忘机觉自己有些动，盖聂不是因为别的人而关心她，仅仅是因为她本，睫微微垂下。

仅仅是听着平淡的记述，忘机多少也能想象那些凶险，这样想起来，她没有遭受过颠沛离之苦，没有为衣忧愁过，更没有命悬一线，比盖聂已经幸运太多。

盖聂没说话，继续帮她发，半晌，才停下了手上的动作，睛里满是不赞同。

“外面的世界其实并不如鬼谷平和，除了秦国，哪一国都差不多。”盖聂总结，“师妹在鬼谷里生活，倒是没那么辛苦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