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知现在说这些已经晚了，我也知你生我的气，讨厌我，但是，哥，我还是想和你歉，为我以前过的所有事歉，希望你能原谅我……”

“去陵园还能什么呢，打扫卫生，清理墓碑，献，还有……”她顿了顿，“我去和阿姨，正式了歉。”

“回去吧，楚耘，你家门这路可远了，别送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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赵楚耘一直没动，呆呆地凝望着车消失的方向，沉默地凝望着。

于是她继续自顾自地说了下去，她说：“前几天，我去陵园看了一趟阿姨。”

希望破灭了。

半晌，赵楚耘终于长长地呼了一气，转回到了屋里。

“怎么会，等你好起来了，回北京，我们随时都可以见嘛！”邓容拍拍他的肩。

但下一秒，赵楚月望着他，定地说：“我会留下它，我也会留下你。”

“没关系，我再送送你们，”赵楚耘鼻发酸，“下次见面还不知是什么时候呢。”

“是啊，耘哥，你得赶好起来，荣哥儿满月酒你没来，下半年我婚礼你可不能错过啊。”小陈也凑了上来。

但赵楚月并没有当真，她摇摇，“你肯定知我不是这个意思。”

乙丙丁对她而言并无意义，他们只是一座桥，桥的另一端才是她的目的地。

赵楚耘不说话了。

赵楚耘看着大家的脸，每个人都用那样切的表情看着自己，每个人都是发自内心的希望他好。

她只是渴望通过这座架起的桥，将自己稍微输送一到对岸，让那个人肯再看一看，她其实也可以得很好。

对不知何时才能再见的人来说，告别确实是一个残酷的过程。

“哈，有你这句话我们就放心了。”邓容笑着过来和他拥抱了一下。

“阿姨去世以后，我从来没有去看过，一开始我连她在哪都不知，但那是你的妈妈，我其实应该去看看的，”她说：“我以前年纪小不懂事，也……没礼貌不尊重人，所以对阿姨，对你说了很不好的话，我和你歉，也和阿姨歉，对不起。”

“回去吧，哥。”她轻轻晃了晃他的袖。

“你把他们叫来，不就是为了威胁我吗？”他淡淡。

赵楚耘看着窗外，都没回。

“好，会的，我一定会的，”他声音哽咽，说：“我会去的，我发誓。”

“这两天，你过得开心吗？”她试探地问。

两天时间一晃而过，到了周日下午，大家都要离开了。

赵楚月没有参与这个告别的过程，她觉得这样的时间应该留给他们，在窗里默默看着，直到车开视线才走门去。

他的呼一下停住了。

“还有我呢，小赵，我儿今天考，一模的分够上人大呢，到时候办升学宴，你不能不来啊！”

闹了两天的屋又恢复了往日的冷清，赵楚耘穿过客厅回到沙发上，在自己常待的位置，抱膝坐下了。

他懊恼地长叹，转过脸去不想再看她。

他继续说：“所以我们都不要赌气，我发自内心地和你说，如果你对我真的还有一丁情，赵楚月，这个孩不能留下。”

赵楚月以前觉得什么同事、朋友，都是挤占时间和他抢人的累赘，但现在，她希望赵楚耘能有更多人在边，好让他不再看起来那么孤独。

赵楚耘上警惕地转过来，“你去什么？”

“好吧，赵楚月，我现在多少相信你对我，可能是有一真心的吧。”

“还有我，叔叔，”邓容的女儿也拽拽他的衣摆，“说好了去我们家拼乐，蒸汽船我不拼了，等着你和我一起，不许言哦。”

夕余晖此刻看起来有些凄凉，一行人站在来时的地方告别，每个人脸上都是难以掩饰的不舍。

他停顿半天，表情复杂地看着她，终于叹了一气。

但这份歉意里究竟几分真几分假，赵楚耘心烦意，他不知，也不想去想。

大家和他拥抱再见，好久好久，最终才恋恋不舍地一一上了车。

他心如擂鼓，不可否认，赵楚月现在说的话，的事，确实超了他对她的预想，甚至让他产生了一线希望———或许她终于恢复正常，终于可以沟通了吗？

赵楚月犹豫了一会儿，也跟过去，蹲在了他的面前。

她的声音越来越小，蹲在那里自下而上地看着她，神真诚又可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