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方面后悔带她下山让她遇险，另一方面后悔没有早先看清自己的心意，让溯洄有机可趁。

天玑打量她片刻，语气温和，却透着定，“明年仙门大比，你与裴峋二人皆是宗门的希望，为法增长，应当抓时间，完成你与裴峋的侣仪式。”

裴峋从她后跟了上来。

他的声音不小，可铃兰完全没有听到。

一日为师，终生为父，铃兰的婚姻，在她叩拜师的那一刻，便是由天玑主了，她除了应是，没有其他选择。

“铃兰！”裴峋又呼唤了一回，这一回他伸手拉住了铃兰，她这才回过神来，转过，有些愣愣地望着裴峋。

裴峋的话，在铃兰心湖投下了一颗石，涟漪一圈一圈散开，在他切的注视下，铃兰下意识了，在她的时候，风中疑似传来一声恼怒的兽狺。

“铃兰，别躲我了好吗？”他温声请求。

裴峋并不是在询问，而是非常肯定。

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，铃兰咬牙回应，“是，师父。”天玑只是在告知她这件事，并没有询问她意见的意思。

这明明是最顺理成章的事，可是，为何她的心，会隐隐作痛？

“铃兰拜见师父、师兄。”她长揖作礼。

“铃兰。”他呼唤一声，嗓有一丝丝涩。

“铃兰？”见铃兰不应声，天玑沈声开，“你师兄二十年前救过你一回，这一回更是为了你藏阁幻境，险些连命都没了。”

“师、师兄……”铃兰回过神来，望向裴峋，不免有些心虚。

面对裴峋直接的问句，铃兰很难抗拒。

“铃兰，你在躲我。”

“那……我先回去了……”铃兰不敢看裴峋，就这么低着快步离去。

天元派主峰，云雾缭绕，仙鹤翩然掠过琉璃瓦，仙气氤氲间，古老的钟声回。

铃兰怔然，指尖微微蜷起，攒了衣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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立于他侧的是裴峋。

铃兰想要否认，不过她也知，否认也无益。

“我知，你现在不想嫁我，只是因为师命，不得不答应，可铃兰，我对你是真心的，你给师兄一个机会，好吗？”

他力图镇定，只因为每当他的心产生些微动摇，心就无法被压抑。

掌门语气平稳，“此事早该办了，如今时机正好。”

铃兰踏大殿，掌门天玑正襟危坐，神和煦，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。

铃兰不知自己是怎么走主峰大殿的，只知自己脑海之中，是一片混。

男女亲事，一向是父母之命，媒妁之言，在修仙门派并没有什么不同，承袭了传统习俗。

，理了理衣袖，朝着童了：“劳烦了。”

她望向大殿悬的祖画像，心中陡然生一难以言喻的窒闷之。

裴峋对男女之事再怎么不熟悉，那也是活了百年，他自是可以看，铃兰已经动心，只是动心的对象不是他。

裴峋见她如此，心里苦涩又后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