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恨吗(2/2)

倒没有过分饥渴寒凉的觉,或者说,虚弱之态已经压制了所有负面的情绪,以至于她哪里都不舒服,但又不至于叫任何一不适烈到统御所有的神经。

招秀就像是没听到一样,又问了一遍:“恨吗?”

招秀拉着她的袖往上扯,当然拉不动,但这个意思已经十分明显了。

苏娥一时之间说不话来。

里嗡鸣得厉害,神却还是有些异样的亢奋。

听到招秀说:“你想要……力量吗?”

苏娥犹豫着该怎么拒绝。

她不恨吗?

黎明之前,招秀苏醒了片刻。

可是那人神朦胧,好似半梦半醒,几乎是无意识地伸手来,环住她的手臂,将额抵在她肩上。

但她说不

很痛。

幸而只是低烧,药效发作得也快,慢慢的度渐退,呼也跟着平缓起来。

本能地觉得自己该是又病了。

恨这个世偏对女如此残忍?

谷主修禅心,她以佛之理教诲她人,她学了,学得很好,现在甚至能像谷主一样能以佛理安抚她人……也只有她自己知,自己的心是静不下来的。

苏娥在她有动静的瞬间就惊醒过来,同一个姿势坐得久了,都有些僵化——反手背摸她额,摸着些微意,却没有不正常的度,总归是松了气:“要不要吃东西?”

……可是她都叫我啊。

招秀睁看了看,屋内光线昏暗,不见魏盈君,只有苏娥守在床榻边。

还没等她从慌中安定下,从那一样的嘴里吐的字,又劈中了她的心脏。

她的躯挨上来,苏娥这都不是光的事了,一瞬间的惊动,叫她血偾张,极像是能就此爆裂开来。

她不能思考,也不能动作,只能僵在那里,茫然又失神地躺着。

看久了甚至会叫人莫名的燥。

疲惫,有气无力,披散的青丝凌无序,贴着新白的脸颊,纵使病态都难掩国天香——或者恰恰因为病态,才更有一说不清不明的的绮丽。

可她每日梳洗都要照见脸上那条疮疤,便始终觉得当年那个要被活生生剥的绝望女仍在自己上活着。

可她见得谷的妹一个一个厄运挣扎,皆有各自的苦痛各自的绝望,年年新人,年年困苦,不曾歇过。

要过了很久,才重又找回声音,找回语言,她呐呐:“我……报了仇的。”

苏娥磨磨蹭蹭地坐上床榻,又被拉扯着躺下来,僵的,竭力不靠近旁边的人。

“你还……恨吗?”

苏娥愣住。

这哪叫人受得了啊!!

苏娥这才能放下悬着的心脏。

“苏娥……”她小声,“我有话说……”

仇人已归于黄土一掊,旧敌皆被挫骨扬灰,有什么好恨的?

她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儿,在对方以为她没听清又重复问了一遍的时候,摇了摇,然后往里挪动了一下,拍了拍枕畔。

它始终泡在黑怨海之中,日日哀嚎,夜夜啼哭,无眠无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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