爱憎恨别之苦,如醉酒一般令她微醺。
于是,顾瑶轻轻抬起手,手指温柔地摩挲起花渔的发丝。
一下又一下,要放轻力道,要耐心,就像宋时清替她挽发时那样。
她善于模仿,并借这份模仿来纪念某些东西。
顾瑶语气温柔地说道:“对不起。很疼,对不对?”
一开始,花渔依旧保持着沉默,他将自身严严实实地紧裹于锦被之中,身子蜷缩之态更甚,仿若一只瑟缩的幼兽。
那单薄身躯蜷缩成小小的一团,似要隐入这被褥的庇护,仿佛如此便能将伤害尽数阻挡。
但随着顾瑶的话语如缕缕春风般不断飘入耳中,花渔猛地抬起头来,恨声道:“我只是想要打扫出空位!是你说要打地铺的!是你说的!”
这般执着地重复数遍之后,花渔满心的委屈终是再也无法抑制。
他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低沉而压抑的呜咽,鼻腔中随之溢出细细的哭腔。
真的很轻很轻。
为什么呢?
因为,花渔是一个不擅长哭泣的孩子。
多可怜啊,不会哭的孩子。
顾瑶重新感受到了安逸,那是属于长者的安逸。
她又找到了凌驾于他人之上的领域。
他在哭,却被自己的眼泪灼伤,抬起手紧紧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,好像那委屈是见不得光的弱点,不肯让自己泄露出半分半毫。
顾瑶缓缓靠近了他。
花渔应激般浑身哆嗦着抖了一下,却被她强硬地一把摁入了怀中。
虽是态度强硬,然而顾瑶却将这个怀抱展现得极尽温柔。她双臂轻舒,似环抱着稀世珍宝般小心翼翼,力道坚定又不失轻柔。
顾瑶拥住花渔,微微侧首,将下颌轻搁在花渔的头顶,那双手在花渔后背摩挲着轻拍,将他的头颅摁向了自己的胸口。
她曾这么安抚过宋时清。
花渔起初还在挣扎,不断推拒着顾瑶,试图把自己的脑袋拔出来,但女子双乳的触感让他彻底不敢动弹。
渐渐地,花渔紧绷的身体慢慢放松下来,双手也垂落在身侧,不再动作。
顾瑶感受到了他的变化。
她轻声说道:“虽然你把事情搞砸了,但是没关系的。你是好孩子,你也会痛的,我知道——对不起。”
“对不起,让你哭了。”
话音落下。
花渔听见了。
他的双手缓缓抬起,迟疑片刻,最终还是环住了顾瑶的腰。
做出第一步之后,一切都变得简单了。触碰不再可怕,会痛,也会有安抚。
女子的双乳承载着他的重量,异性的气息让他变得敏感,耳畔也似乎发热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