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兄知人善用，是皇兄的本事。

顾瑶的笑意一一

宋时清波澜不兴地收回衣袖，不为所动地笑说：“殿下，账本上的墨迹微不足，但这份礼，您甘心放手么？”

宋时清微笑：“知人善用，是本事。”

他可以推开对“账本”的决策，但江山令，到了他的手里，他绝不可能再回去。

但是宋时清却没有直接告诉他怎么下反截杀令。

好乖，像小猫在蹭人的手心。

顾瑶得寸尺，狭昵地了一手极好的大。

宋时清心说：要是一直都这么乖就好了。

顾瑶笑着握住宋时清的手腕，将他的手挪开：“说正事就没意思了呀。”

顾瑶把歪着，从下面伸脑袋。

啧。

“以往不知，王爷竟如此倜傥风。”

顾瑶：“所以，关键果然在用人么？”

“真生气啦？生气啦？”

顾瑶心中有数，故意没顺着宋时清的话术，笑意愈地打岔：“把江山令给了我之后，天行也能听我的？你们对本王这么放心？好动啊。”

我知人善用，是我的本事。

他不甘心。

宋时清笑而不语，温的睡凤眸似秋，乌发一丝不苟地束发冠内，莹的肌肤如同时静潭面的一层薄冰，从容不迫，不见底。

而且提审过后会发生什么，也完全不好说。

“殿下也可以放了她们，用江山令下反截杀令，将事情定在江湖作上。”

他兀自撇开了脸颊，只给顾瑶瞧见了如玉般的耳廓。

“殿下可以让天行将姑娘们收押好，静待提审。”

“李公他们借赏宴向武林下了截杀令，江盟主势必会下令取消，但拦不住所有人。”

顾瑶：“……”

他轻易接受了顾瑶反复无常的凉薄，无意识地将手握成拳放在膝盖上，手刚一放下，却碰到了顾瑶的手背。

天行可以保护她们。只是，一旦在天行现刺杀事件，顺藤摸瓜着可以轻易查到那群纨绔，犯天行威严可是重罪，哪怕是王铮也保不住他们——这是维持现状、提杀世家的路数。

“既然事实如此，我没什么好生气的。”他温声，“殿下拿到东西了么？”

繁杂的思绪从脑海里掠过，顾瑶定了定神，重新展笑容，语气乖甜：“我该怎么用它呢，我要什么选择？宋大人教教我呀——”

“不要生气不要生气，气病来无人替呀。”

顾瑶被说中了心事。

不甘心。

人是经不起考验的，哪怕顾瑶怀疑这可能是更为远的一层考验，他依然会吞下这个权柄。人心不足蛇吞象，但享受过饱腹过后，是不可能再忍受饥饿的。

宋时清动作一顿，一会儿后，轻轻落掌，将手覆盖在顾瑶的手背上。

宋时清避无可避，无可奈何地看了过去，片刻后，伸手捧住了顾瑶的侧脸，大拇指轻轻过细腻的肌肤。

顾瑶笑得更开心了：“真不知？我悄悄告诉你，不仅风倜傥，而且招蜂引蝶杨呢。”

就好像，他永远置事外，不为所动，无论先前发生了何荒唐，对他而言皆如过云烟，不曾在心中留下丝毫痕迹，更未曾使他有过分毫动摇。

顾瑶虽对江湖事务知之甚少，但他并不愚钝：江山令与武林盟主之间权柄的分割，显然表明事情远比表面复杂。必然有某能力，是江山令拥有，而武林盟主无法企及的——不然本没必要让江今铭江山令。

所以，这里有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