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终于抬起头，道：“听潮、暮荷。”

随着他一声呼唤，一道人影落在了地面。来人八尺有余，面罩铁质面具，仅露出了一双漆黑如墨的眼睛。

那双眼中连眸光都几乎没有一丝一毫的移动，透露着无机质般的质感。

他单膝跪地，动作干净利落。

这正是顾瑶的暗卫左统领，听潮。

看见听潮，顾瑶的神态显然放松了许多。

他露出了惬意的笑：“暮荷去哪了？今天没轮到她吗？”

顾瑶用双手比了一个心：“我会想她的——”

“右统领在暗卫署筛选新人。”

听潮的声音从铁质面具后传来，语气便如同他的眼神一般没有任何波动。

顾瑶语气促狭：“好的好的。这种要和人打交道的工作确实不太适合你啊。”

听潮一语不发。

顾瑶笑道：“没有觉得你这样不好的意思，不用逼着自己做什么的。”

听潮：“是。”

“不过呢，”顾瑶微笑着注视他，“你会遵守我的一切命令的，对吧？”

听潮：“是。”

短短一字，斩钉截铁、理所应当。

顾瑶了然：“你与秦卿谁武功更好？”

听潮：“属下。”

顾瑶温声：“我在落月崖时，不论何事，不准出手杀她。”

他要证明一个猜想。

听潮：“是。”

顾瑶：“……你都不问问我为啥吗。”

听潮眼睛都不眨一下：“不必。”

顾瑶试图装逼失败，叹了口气。

他咂摸着找点别的话题来舒缓舒缓情绪，忽然想起什么：“为什么从来没有听你称呼过我？暮荷都是叫我殿下的。”

听潮：“殿下。”

顾瑶：“……”

可恶，你真的好无趣！

似乎是觉察到顾瑶心情不愉，听潮顿了顿：“王爷？”

漆黑的眼眸微抬，目光坦荡，他又道：“主人。”

顾瑶：“……你上去吧你。”

听潮原地消失。

顾瑶自闭地躺下，睡。